清明忆友

随笔/朝霞

一年一度的清明又来到了人间，“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诗句，使我想起了一个看似平淡，但却让我心灵深处曾为之一颤的去年逝世的一位同事。
     想起了这个平凡的人，回忆过去那些快乐的往事的时候，伴随而来的是心酸和伤痛记忆。喧嚣的世界容易宁静，驿动的心却难于安抚。
其实，我和这个他接触不多，他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开始闯入我的视线是在单位举行的“五一”和“国庆”升旗仪式上。当时，他穿着整齐的警服，腰扎武装带，虽然年青不再，可仍显现出了雄赳赳、气昂昂的神采，煞是英武。他中等个子、微黑的皮肤、透着一副精干的军人气质。偶尔在饭堂吃饭时同他会面，他会微笑着冲我点点头，又会现出一副腼腆的样子。从同事那里听说他是从部队转业到我们单位的，现任科长，平时沉默寡言，为人正直，工作脚踏实、埋头苦干、名利不争、多做少得毫无怨言，是一个优秀的干部，也是一个公认的好人。可世事难料，就是这样一个好人，厄运却降临到他的身上，去年初，医院确诊他患了晚期肺癌。在住院期间，他还要求休息半天，工作半天。
    “三分病，七分精神”，这道理谁都懂。可是，癌症是不治之症，如果谁听到了“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的医嘱，说明医师看见了癌细胞，那他的苦役就开始了。他会自然的去思考生与死这道自古以来的永恒命题了。人生最精彩的乐章刚刚开始，和睦幸福的家庭正洋溢着生活的乐趣，可45岁他却要离开这一切，离开这种美好，去为黑色的丑陋的死亡准备祭礼，这时候他心中的滋味是何等的难受？痛苦的煎熬，非人的折磨更可想而知了。四月份，他的病情时好时坏，但还时常能看到他晚饭后带着心爱的女儿在公园里、马路边散步。我的心里明白，这是他在享受最后的美好人生，也是要多留一份快乐和温馨给家人、给孩子。上帝的仁慈没有降临给他，也没有给他更多的时光。7月，他终因医治无效而去世。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脸上安详而平静，没有任何忧伤、愤怒。他没有留下什么豪言壮语，更没有向组织提出任何要求，那一刻，好像积压在他心头的所有负担都放下了，他无耐的走向了另一个世界。人们可能会忘记他，我想，他是会牵挂着这个世界，牵挂着曾朝夕相处的发妻和尚未长大的女儿。
         遗体告别的那天，炎炎夏日闷得令人喘不过气来，天空依然是灰灰的、阴沉沉的，不时有大片乌云飘过，犹如我的心情一般。我见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仪式的气氛庄重肃穆，大家的脸上见不到笑容。我只对逝者的爱人说了句：“节哀顺便，人死不能复生”，就音梗在喉了。他的爱人身躯消瘦，身着白色丧服，赤着脚，旁边站着她的女儿，在我眼里，看到的是稚嫩的脸上的满眼酸楚、哀伤和悲痛。生命历来脆弱，然而，为何生命总是在捉弄善良的人？因为这样一种生命层次的飞跃，使她比同龄的任何一个女孩子显得更成熟。在一个正要享受父爱的时刻而失去父亲，在今后漫长的一生中，只能永远渴望和回忆着父爱。她的追悼词至今还回响在我的脑海：“我爸爸是个正直的共产党员，他纯正善良，质朴豁达，责任心强，工作踏实，认真做事，踏实做人，光明磊落，失去的太多，享受的太少……”幼小的童音让人听了更揪心。在那悲痛的场面，四周一片死寂，人们的眼里都布满泪水。也许人们这时才真正的感觉到了他们的身边又少了一个好人。也许也只有当哀乐响起时、当人们面对着永远沉睡着的同事时，才能想到自己平时虚伪的无聊和争名逐利的徒劳。
“人是水做的，太化学了，说去就去了。”每当我重复着这句话，我的眼角就会湿润。伤痛的记忆实在令人难以忘怀。逝者如斯夫，是的，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在我们的生活中，每个人都在小心谨慎地演绎着自己的生命。
      我不敢说他有多么崇高的品德，也不能说他有什么豪言壮举，更谈不上他有惊人的业绩和独特的建勋，他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但他有一颗热爱生活、热爱工作、以诚待人的心，使命感和事业感是他孜孜不倦工作的动力，以至他病重的时候，还要求上班工作。他可能一直都在幻想，有一天能完全康复。日复一日，他怀着痊愈的希望，希望着奇迹的出现，希望医生的诊断是错误的，可身体状况的愈下，一次一次的使他的希望破灭，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在没有人的时候不知流下了多少眼泪。他没有把这种哀伤带给别人，他强打精神，他把工作交接的清清楚楚，他维持着脸上的笑容面对着妻子和孩子。就象战场上为了胜利的战士一样，面对着死神而无畏的走向前去。
     有这样的一句话：有些人死了，可他的灵魂还活着，有些人活着，可他的灵魂却死了。我想他也算是那种灵魂不死的人吧。今天撰文来追忆他，就是要勉励我们在面对人生的坎坷与挫折时，必须从容自信地面对困难和挑战，必须要拥有生命的光热内涵，拥有生命的新意和追求。路漫漫其修远兮，在生活和工作的道路上，与益友良师的相处，使我感慨颇多，获益至深，记忆永恒。我常自省而自勉：保持平常的心境，不以一时之得志，而自夸其能；亦不以一时之失意，而自坠其志；少一份喧嚣，多一份宁静，少一份浮躁，多一份思考；走自己的路，干自己的事，不周旋于世俗的相争，相争都必然带来损毁，毁损又必然带来人性的亵渎。真诚地面对每一天和身边的每一个人吧。善待自己，善对别人，珍惜生命!热爱生活，热爱工作，客观勇敢地面对社会和现实，无论前面等待我们的是荆棘满地，还是坦荡通途，是鲜花掌声，还是艰难困苦，必须真实地、从容地应对，,,,做一个美丽人生的忠实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