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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 殇》
[楼主] 作者:新狂人感想  发表时间:2008/02/24 08:19
点击:262次

《厂 殇》

(一)

今天的阳光很好,梦境却很黑暗,我掉进了一个黑色的大洞里,一个很圆的大洞,似乎是在欧洲的一个岛屿上,也像是一个工厂,有很多的野猪把我包围,用粗壮的牙顶我;我在牙齿的白光中到处鼠窜,哦,是鼠年了,早晨给爱人说这个模糊的梦,她说,你肯定又想你的那个工厂了 。

我真的想那个工厂了,因为想念她,年前曾拜谒过一次。想念是一种牵挂,很多的想念给人以美好和有力量的感觉,过去想念这个工厂的时候,曾经心里是热呼呼的,感到心窝一股一股地往上冒热气,而现在想她,却是从头到脚是凉的,因为工厂即将死亡(完全是可靠的消息),不管是因为外部的疾病传染,是内脏的损害,结果这个老厂是一样的:她就要死了,就要被送火化厂了。我一定要去再探望她,看看这个即将离世的老人,她其实不老,才六十几岁,还不到七旬,却是要魂归西天了。

我要去看它,看这个这个即将消失的工厂,这个我参加工作第一个抵达的工厂,这个埋藏了我所有的年轻梦想的工厂,这个使我产生工人阶级自豪感的工厂。我要去看她,像一个在外游荡的游子去看她,我对于老厂--母厂的感觉很依赖,而在她身边的孩子们(工人们)却很淡然,春节期间,遇到了几位老工友,他们说,这个厂糟透了,早该倒了。我看他们说这个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复杂的,是的,我知道他们的内心和我一样,是不愿意老厂坍塌的,可是,她毕竟倒下了,已经进入了破产程序。"破产程序"这四个字,在我看来,像是"火化程序"一样,听来就毛骨悚然。

年前,我去看工厂,工厂的大门紧闭着,一个穿军大衣的门卫在里面游来荡去,还牵着一只黄狗,像一个游魂。我想进去,他问我是干啥的?我知道是无法进入这个工厂了,就和一个工友打电话,才把我领进了进去。母亲一般的老厂啊,真的老化的不成样子了,铁的大门已经油漆斑驳,厂办公楼上一半没有了玻璃,用三合板定死了,像是一个破旧的仓库,这个定员1900人的老厂,现在仅仅有29人在这里留守,工友们说他们几个是"料理后事"。我进了厂区,看有两个车间个别工人还干点外加工的活,其它的,全趴了,工厂见不了工人,工人也不来工厂,她现在还是一个工厂吗?现在确实不是在夜晚,当我进入工厂的时候,感到空气是也是黑洞洞的,滑腻腻的,像是被一层废机油涂了一层,走进老厂,像是走进一条剖开了肚子的死蛇,面对它七零八落的内脏,我不知道该沿着哪根肠子往里走,也不知道能走到什么部位?

我去看工厂,正好车工车间车间(二车间)门口有一辆生锈的小推车,是过去车间之间运输套圈的那种。我运起气力,推起小车,两臂陡然有力气,突然找到了当年在工厂干活时的感觉。世事凋零,如今的老厂,除了偶尔看到工人走动,整个厂区没有一个人,只有我独自推着小车四处游走,从一车间,到二车间,到三车间,到四车间.......按照过去的生产流水线,又流动了一回,当我推着小车到成品仓库前时,心咯噔一下,凉了!红色的大门紧闭着,这个仓库已经无成品可出,当年谁想到厂子里买轴承,还要走后门,成品仓库是工厂的骄傲!骄傲的时光已经是昨日红花了,今天,是每个工人必须面对的生存现实以及心里隐隐的伤痛。

在磨工车间门口,我推着小车迟迟不敢进去,站了三分钟,心里默默向磨工车间打招呼:老伙计,你好啊,我这个老磨工又回来看你了,你那些热火朝天的磨床还在吗?你会不会忘记了我这个一走不回头的浪子呢?我进了车间,我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没有人,也没有机器旋转,更没有车辆.......车间啊,工厂啊,你当年那些人流,物流和信息流呢,那些汩汩流淌的新鲜血液呢?难道真的搀进了癌分子了吗?这些魔鬼是什么时间搀进去的,真的没有办法剥离了吗?我问自己,自己也感到好笑,因为我工作在这个工厂的上级主管部门,明明知道曾经主管部门曾经为这个工厂引过资,推荐过优秀厂长......但是这些处方到达老工就失效,老厂有一种决然的拒绝外力的排斥力。老厂的躯体是怎样败坏的呢?我不是高明的医生,无法为她诊断,我只能为她哭泣,在她尚有一口气的时候,到厂里与她告别。

只能说一句,告别了,亲爱的工厂,你真的要从地平线上消失了吗?

(二)

工厂是老了,我走在厂区的老道上,因为失修,已经是高低不平了。

工厂很老,我却不算太老,人到中年的我,一旦到了工厂又找到青年时代的感觉。我的整个青春时代是在这个工厂度过的,青春是有记忆的,一看到这些红色的厂房,血液在血管里抑制不住地流动加快。我拍拍这个栏杆,推推那个大门,到处是冷冰冰的,可是,心里却不冷,想到了自己的18岁,想到18岁时那个火热的年代,那个时候,年龄是火热的,工厂也是火热的,内热和外热加到了一起,到处都是热腾腾的。什么是18岁?18岁是梦想喷发的年龄,是精力无限的年龄,我记着1975年到工厂的大食堂里报到的情景,报到前已搞了三天岗前培训,然后分配工作,劳资科穿中山装的戴眼镜的大喝了一声"王克楠----",我答"到------",他又喊到:"分磨工车间----"我答:"是----",从这个片刻以后,我和这个工厂结合到了一起,从灵魂到肉体受到了洗礼。

那时我是小伙子,现在是中年人,我在母厂所有车间之间游走,像是一个游魂。我走的很轻,恐怕踩痛了老厂,或者是惊醒了她。她就要走了,就让她静静地走吧,不要喊醒她吧。我在母厂游走,在她的所有的血脉之间穿行,冷冰冰的血脉,人只有穿行在其中,才知道她的疾病到底有多么沉重,甚至觉得让她再且活几年,都是罪过!可是她毕竟是母厂,母亲一般的工厂,养活过很多工人和很多的家庭,好多工人祖孙三代都在这个工厂上班,工厂完了,大树倒了,树木上的猴子们该怎么办呢?我见过很多从母厂里走出去的工友,他们在各个不同的行业再次上岗打拼,已经找不到活力,内心的感觉是在受剥削,是在卖身,而唯有在老厂子里干活感到是为自己干的,老厂就是自己的家。老厂是家,而今工厂却即将消亡,一切无可奈何。

18岁的我进了工厂,进了磨工车间,穿上了劳动布工作服,我在这里正式成为工人阶级一个分子,真是骄傲的很。那个时候,有干不完的活,生产上总是往车间加任务,需要用"战役"的形式去完成,常常需要加班。车间团支部为了考验我们这些共青团员,常常组织义务劳动,加班加点不发工资,只管吃饭,虽然如此,我们也是一个个乐呵呵地傻干,劳动是生活幸福的一个组成部分。我因为爱好文学,和厂里六个爱好者发起了"飞旋文学社",还办了油印的文学小报,那个时候的生活,虽然劳累,但是充满了期望,真的是生活在希望的田野上。

厂区有不少树木和花草,当年都是生机勃勃,给人以无限遐想,我在树下作诗写文,觉得这些花草是工厂的头发,而今,因为是冬天,花草是一片的枯萎,如一位得了大病的病人,头发也一一枯萎。在整个的厂区,灰尘很活跃,漫住了所有的花草,漫住了所有的道路,甚至漫住了厂房。厂房的墙壁是红砖砌的,因为灰尘蒙蒙,有点发灰,就像一个即将离世的老人,脸色是一派的菜灰。我沿着厂路走到了锻工车间北边的材料场,这里正在盖一座住宅楼,围墙把工地和厂区分开了。这个材料场,过去是我们参加义务劳动的地方,我们高举着共产主义青年团的旗帜,在这里参加义务劳动,笑着,唱着,有唱不完的对于幸福生活的憧憬,而如今憧憬和现实的严重剥离,让人确实无法接受。

在这个世界上,希望是一个薄薄的玻璃球,最容易破碎。我因为希望成为一名工人阶级分子,来到工厂,又因为有了新的希望而离开母厂,成了管理这个工厂的上级机关中的一个分子。我当时并不知道,当我脱下工作服,交了工具箱钥匙,离开了母厂的时刻,已经与这个老厂彻底告别,永远无法再回到她的怀抱,......我调离这个母厂时,与"飞旋文学社"的朋友们喝酒,我即席作诗"工厂,你是飞旋的轴承/在共和国的机体上,有你的组成/工厂,你是长情树/你的颜色永远是缠绕我的藤",我的小诗博得了朋友们的喝彩,为此干杯畅饮......

一切都过去了,仿佛是尘埃落定。

(三)

趁着冬季即将过去,天空有了或明或暧昧的阳光,我又一次来到老厂。

来看老厂前,心里的包袱很重,见到了老厂,心里更加凄惨。到了厂大门口,以外见到了我的第一个师傅,他不算大,仅仅比我大五岁,当年我给他学徒,是他的不称心的徒弟。师傅也下岗了,再过几年就可以退休,所以工厂破产,对于他的影响不算大,师傅还住在厂生活区。师傅拉着我的手,拉我去家里唠嗑吃饭,我已经多年和师傅不怎样联系,我知道,现在见了面,再不去他家,是要伤师傅的心,就跟着去了。一路上,听师傅说着这些年厂子是怎样一步步地败落的,他说的话,我在别的地方也听过了,母厂败落的原因是大家都知道的,问题在于谁也没有挽救的办法,正好像是在大海边看到有人溺水,海中波浪滚滚,因为身边没有救助设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溺水人死去。从这个角度说,因为我平时工作忙,远离母厂,受到的心理折磨还少一些。

到了生活区,看到除了新盖起的两座住宅楼外,30年前建筑的单身宿舍筒子楼仍然在使用,东墙那一排由"孩妈宿舍"改成了家属房也在使用,只不过更加脏乱,更加不堪,因为工人们大部分没有什么收入,去外面买商品房是不可能的,只能在破旧的房子里磨时光。一路上,遇到不少过去的工友,他们热情地向我打招呼,有的直爽地说,楠子,多亏你跳出厂子这个火坑,不然的话,你也死定了。

在生活区大门口,见到磨工车间过去的老主任;他已经65岁了,照样身体硬朗,红光满面。看见我,一下子就认出了我,喊着我当年他起的绰号"白面书生啊,什么风把你吹回来了呢,回来观光旅游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老主任开朗,自己给自己下台阶,说:"老弟啊,我退休以后搬到老家住去了,眼不见,心不烦,今天一个老哥们的孙子结婚,现在有点空,我去厂子转转,你去不去?"老主任是母厂的活化石,这个工厂是由一个铁具社演变来的,在1953年,他和他的师傅硬是用手工作业的办法,打造出了这个城市的第一套轴承,通过一级部鉴定,国家投资建成了这个工厂。看到老主任如此热情,师傅只好暂时放开我,回家准备酒菜去了。

走进了工厂,老主任在厂子外面脸上乐呵呵的,一进工厂,脸色就铁青了。我知道看着老厂现在的熊样子,他的心里要比我难受的多。虽然老主任的脸色不好,天公却也作美,天空放晴,阳光也从云下面溜了出来,是冬天里难得的阳光。我和老主任一起走进磨工车间,我俩走到位于车间大门口的M1083外圆磨床旁边,他说"老弟啊,你再鼓弄几下吧,不弄几下,过几个月它就要变成废铁了。"我就拍了拍磨床,搅动几圈摇把,滑腻腻的摇把,好象还沾着20年前我在这里流的汗水。那个时候,磨床开动,整个的车间哗啦拉地响成一团,山呼海啸,有气势的很。那时,我因为忙着考大学,准备功课,在车间不能算作一个好工人,总是挨眼前的这位老主任的臭骂,而现在,回忆起他当年的臭骂也是一种享受。

我和老主任,在磨工车间走来走去,老主任对每台机器显然比我熟悉,比我有感情,摸摸这,摸摸那,像是摸着自己的老伴的手。他不吭,我也不语,我不忍打乱他的思绪。我俩走到了车间出口,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说:"老弟啊,当年看你整天鼓捣个书本,还以为你不正干,没有少骂你,现在看来你是对的,不鼓捣书本,不往外走,只能厂子一起烂掉,现如今我们磨工车间的老工人有32个,2005年前的医药费条报销不了,真是遭罪啊。"我无语。

我的手机响了,是师傅在催促吃饭。老主任又一次拉住我的手:问我:"老弟,你现在是市里的文化人,听说人死了以后还能转生,咱这个厂子死了以后还能转生吗?"我无语。

(四)

告别老主任,我进了师傅家。师傅家里没有什么象样的家具,还是20年前的老家具。

下酒菜是几样小菜,有一个师母炒的葱花机鸡蛋。我多年没有和师傅对盏,喝起来很有滋味。我对师傅说:我要少喝一点,一会儿还要趁着阳光,到厂房房顶上看看,在厂子上了10年班,一次也没有上过房顶呢。师傅见我这样说,也不劝我,只顾自己喝。一边喝一边向我道歉,说:"楠子啊,师傅当年看你死啃书本,没有少骂你,你是不是怨恨师傅啊,不然的话,怎样好几年也不和我联系呢"。我说,哪里哪里,师傅当年是为我好啊,在关键时刻,还是师傅您给我出力,放我离开车间的呀。

我一边喝酒,一边想起和母厂的许多的恩怨,说实话,在当年,我自从在工厂里有了考大学的想法以后,对于单调的磨床劳动就不那么专心了。常常一有空就复习功课,或者是读别的书,与工人阶级的形象不太对路子。那时当我读了一些文学书以后,尤其是读了高尔基的《母亲》,有一段时间,对于单调的工厂流水线操作开始厌倦,结果不断地造成了工序次品、废品,为此,没有少开质量分析会,师傅也常常挨车间的批评,师傅回来再批评我,一度我和师傅的关系相当地紧张。我一心考大学,用此脱离车间劳动,车间师傅就骂我"这山看着那山高,啥也干不成的东西!"对于师傅的骂,我一般不还嘴,有一次我牛脾气上来,就把师傅的饭盒摔了,里面的饭菜全洒了!师傅那次没有骂我,静静地把饭盒捡了起来;我以为第二天师傅一定骂我,结果也没有骂。在我离开车间到厂宣传部当通讯报道员时候,他在鉴定给我写道:"我的徒弟干活认真负责,不怕脏不怕累,是一个工人阶级的好苗子"。

我和师傅吃完饭,真的又到了厂子,真的上到工厂的房顶上,看阳光怎样在房顶上走动,看阳光怎样安慰这个将要死亡的老人。我坐在房顶上,知道这是自己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工厂的房顶上端坐了。工厂即将消失,成为生活小区,破产后的工人们也各有去所,像是小鸟,在树倒了以后,必然各自飞去了。我看着阳光,希望阳光在房顶上凝固,希望阳光有巨大的黏结力,在将来吊车或者铲车铲除厂房的时候,能够顶得住巨大的冲击,使这些厂房零件下摔的时候,不要太悲惨,保持一点点最后的尊严--死亡前的尊严。

在老厂的房顶,我看到阳光并没有凝固,而是在房顶上游动着,可见,阳光自然有自己的轨道,不会按照我的意志行事。在母厂的房顶,尽管有满房顶的阳光,我的心也温暖不起来,我知这个厂房不久就会成为废墟,厂房里的机器,或者会搬运出去再次使用,或者就成了废旧钢铁,回到炼铁炉中重新冶炼。我是看过《在烈火中永生》电影的,也读过郭沫若先生的诗歌《凤凰涅槃》,凤凰可以涅槃,人可在烈火中永生,工厂难道不能涅槃吗?

母厂并不算老,她是有血有肉的,她一定可以涅槃 的,我从房顶扶着梯子下来的时候,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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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  作者:席夫人  发表时间: 2008/02/24 13:15 

沉重!《厂 殇》让我想起新疆的一个国家二级企业,五千人的工厂,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04年我回新疆时听说有四个工人跳楼自杀。我曾在这所工厂做过三年医生!是我人生中很快乐的三年,没想到一个大厂说没就没了!没了工厂,又找不到工作,工人的生活可想而知。而这些工人用生命也无法换回工厂的生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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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211003.xilubbs.com 中年随缘楼
[楼主]  [3楼]  作者:新狂人感想  发表时间: 2008/02/24 15:53 

是的,三姐,想起这个,就心里落泪!!!
 [4楼]  作者:雨季过了  发表时间: 2008/02/24 15:56 

我们似乎有这个相似的经历,最早参加工作也被分配到一个小三线的军工厂,因为我在财务科做产品的成本核算工作,对产品的每道工序那样的熟悉,每一个流程成本消耗那么地准确,我曾经蹲在磨工师傅的身边跟了一个班,为的是看那些消耗来自哪里。想起来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那样的清晰。后来调走了,但每次回去路过那里总会进去看上一看,前些时日,它也进入了破产程序,不知它整合成什么,但知那里当年的同事一个个布满皱纹的脸上写尽了人间苍桑!
祝福他们吧,在下一次涅磐中重生!
谢谢狂人,给的链接接上了,呵呵

※※※※※※
心随笔走,在清风明月里,在山光水色中......
 [5楼]  作者:海之恋2  发表时间: 2008/02/24 19:23 

国营企业的悲哀
 [6楼]  作者:zkoct  发表时间: 2008/02/24 21:36 

我岳丈,在天津某国有万人大企业革命或卖命一辈子,至今医药费无处报销,吓得有病总心疼钱,忍着,但当年有毒作业导致身体极差,每年都不得不继续累加医药费呢。

看了狂人兄这篇文章,心情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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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随缘楼
 [7楼]  作者:南山逸风  发表时间: 2008/02/25 00:18 

仔细阅读你这篇回忆中的思绪。感怀万千!不知道我们是否同属于一个系统的。我属于那时侯的《第二机械工业部,也就是后的的核工业部。》我也是随父母来到西南的三线建设中的一员,不过那时侯我还年幼。但是至尽依旧清晰记得那火红的年代。时光在流淌中记录所有的记忆。类似三线建设者们所有的曾经的辉煌和现在的沉寂有许多的事实存在。或许,我们现在能够做到的,就是一种缅怀!!问好!!
 [8楼]  作者:清秋月影  发表时间: 2008/02/25 18:45 

那是与人生的“初恋”,它的逝去怎么不让人伤心?
我没去过工厂,家人也没有在工厂的。可我看到身边的人因所在企业倒闭而生活困窘。经济发展了,国家的工厂怎么不行了?
俺听说本省的几个知名国企运行得不错,可都卖了。卖国企最能发财的是谁?肯定不是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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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楼]  作者:柳枝摇曳  发表时间: 2008/04/13 09:17 

王克楠----- 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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